布鲁克林篮网训练馆里，阳光透过高窗洒在地板上，贾伦·弗拉格的球鞋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摩擦声。这个年仅19岁的新秀，正以超出年龄的沉稳与执着，迅速进入主教练贾森·基德的视野。在外界的热议声中，基德却选择用一种近乎“教师式”的耐心与期待，去看待这位刚刚踏入联盟的大男孩——在他眼中，弗拉格求知若渴，潜力无限。
训练结束后，基德照例站在场边，双手抱胸注视着球员做个人加练，而弗拉格是队里最后一批离开球场的人之一。“他会不停地问问题，”基德在接受采访时笑着说，“有时候一个战术暂停结束后，他会追着我问：‘教练，刚才那个回合我是不是可以这样处理？我能不能提前一拍做决定？’你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，他真的在努力把每一件事搞明白。”对一名刚登陆NBA的年轻人而言，好奇心并不稀奇，但基德强调的是——弗拉格的“求知”，已经远远超过一般意义上的听话，而更像是持续、自我驱动式的学习。
不同于一些天赋新秀的“先打再说”，弗拉格在联盟的起步方式更偏向“先想再做”。训练中，他频繁围在助教和老将身边，有时是请教防守站位，有时是研究短挡拆的处理顺序；录像分析课上，他几乎是做笔记最仔细的那个人。“他会记下对手的每一个习惯，从持球惯用手，到掩护后喜欢往哪边切，”一位球队录像协调员透露，“他不是只看热闹的人，他在拆解比赛。”这种态度，恰好戳中了基德的“审美点”——作为球员时代以球商见长的传奇控卫，基德一直坚信：真正能在季后赛赢球的，不只是身体天赋，更是对比赛本质的理解。
“你很难在今天的联盟里，单凭一项技能生存十年以上，”基德说道，“而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一点，所以他在主动地给自己‘加工具’。”在基德口中的“工具箱”里，弗拉格的基础已经不俗——2米多的身高，协调的运动能力，外加高中到大学一路打下来形成的投射手感，让他在空间型四号位的道路上有了先天优势。但在训练馆里，人们更常看到的，是他反复练习持球后的决策。球队专门为他设置了模拟情景：三秒内完成接球、阅读防守、做出处理。几轮训练下来，弗拉格会主动走到基德身边，问道：“如果这是季后赛的防守强度，我还有多少时间？我是不是该更早发起？”基德会一边在战术板上画线，一边对他说：“你要学会‘提前一个回合’去想比赛，而不是只看到眼前的传球。”
这种“从细节处抠东西”的求知欲，也同样体现在防守端。联盟初期，弗拉格在换防速度、对掩护的绕防选择上，还暴露出一些经验不足的痕迹，但他没有选择用“菜鸟”身份为自己开脱。一次客场之旅，球队连打背靠背，其他年轻球员在上戴上耳机听歌或补觉时，弗拉格拿着平板电脑，反复回看自己在挡拆防守中的每一个脚步。到达酒店后，他直接敲开助教房门，指着画面问：“当对手这样摆掩护时，我应该先保护篮下还是先抢路线？你们更希望我做哪一种选择？”助教们后来打趣说：“我们见过怕犯错的新秀，也见过自信到不看录像的新秀，但像他这样主动揪着自己的失误不放的，还真不多。”
在基德看来，真正令人兴奋的，并不仅仅是弗拉格当下已经展现的能力，而是他在“吸收信息”和“转化能力”之间的高效。“你跟他说一遍，下次他就会试着在场上还原；你说两遍，他会开始在不同情境下做调整；到了第三遍，你会发现他已经开始帮队友补位、提醒别人了。”基德提到，最近一次队内对抗赛中，弗拉格在暂停期间主动走向一位替补后卫，拍着对方的肩膀，迅速指出了一处轮转换防中的迟疑。“那一刻我意识到，他不只是一个想把自己打好的年轻人，他已经在学习怎样成为一个带动别人进步的人。”
而在赛场上，弗拉格的潜力同样开始以具象的数据和关键回合呈现。几场比赛下来，他的场均得分也许并不耀眼，但出手选择日趋合理，失误控制稳定，防守端的协防覆盖范围不断扩大。尤其是那场对阵东部强队的比赛中，他在末节接连命中两记底角三分，并在最后一分钟扑掉对方一次关键上篮，让全场观众第一次为一个“默默无闻”的新人送上高分贝欢呼。赛后，当被记者问到那两记关键投篮时，弗拉格的回答仍然透露出强烈的“学习者思维”：“其实都是我们平时练的套路，教练一直在强调空位就要坚决出手。那两个回合之前，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机会，暂停的时候，他提醒我——‘别犹豫，这是你练过一万次的球’。”
正是这份在训练和比赛中不断对标自我、不断向教练追问的态度，让基德在谈及弗拉格未来时，语气愈发笃定。“他现在还远没到自己的上限，”基德说，“对我来说，最打动人的是，他每天走进球馆的样子——背着包，带着问题来，也带着答案走。他并不满足于今天做对了什么，而是立刻开始思考：明天还能多做一点点什么。”在这位名人堂控卫的视角里，这份持续的“求知若渴”，才是推动年轻球员向上攀爬的真正引擎。
对于篮网来说，弗拉格的成长节奏也许不会一帆风顺，联盟的身体对抗、漫长赛程和高压舆论，都可能在某些夜晚给这位19岁的新人带来沉重的考验。但在基德构想的蓝图里，弗拉格被视为那种“会越打越聪明、越打越全面”的球员——今天他在学习如何适应空间节奏，明天他可能就开始参与球队高位策应的组织；本赛季他在摸索攻防两端的平衡，下个赛季也许就会出现在更多关键时刻的收官阵容里。正如基德所言：“当一个年轻人每一天都在向你索取更多信息，你能感受到，他在提醒你——别低估他的未来。”
夜色笼罩训练馆时，灯光一点点熄灭，只有底线附近的投篮机还在机械地吐出篮球。弗拉格站在弧顶，完成最后一组定点投篮后，默默捡起地上的几颗球，一一放回器械。他离开球场前，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篮筐，仿佛在给自己设下某种无声的约定。也许，他距离成为全明星、成为球队基石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；但在贾森·基德眼中，这条路已经被点亮——因为他看到的是一个永远有问题要问、永远愿意多走一步的新秀，而那样的球员，往往也是最有可能抵达远方的人。
